鱼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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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黑】《并蒂枯石》(宝石之国pa)

原耽写手鲸吟来了

浅显易懂,没有接触过宝石之国原著的朋友也能愉快阅读的一篇文章。

 

Summary:他目送着那纤柔敏感之人渐渐自毁,束手无策。

 

☀🌙

 

1

今日月人来袭,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炭治郎和祢豆子遭遇了新型的月人,那些奇异的云雾所构成的莲藕人形使用了诡异的机关和武器,两人没有料到那机关的狡猾和诡异,一时陷于下风。

那时缘一前去叫醒沉睡中的老师,没有闲暇前往。所幸岩胜及时赶到,将两人救了下来。

但是让人遗憾的是,祢豆子丢失了几块身体。那晶莹的淡粉色水晶碎片被月人夺走了。

宝石人的记忆并不是储存在头部之中,他们并不像碳基生物一样拥有大脑,而是依靠全身的宝石躯干储存记忆的。祢豆子因此丢失了一段记忆。

她茫然地看着炭治郎,微微摇头。她看着炭治郎的目光又亲切熟悉又有几分陌生。她将属于炭治郎的一部分记忆丢失了。

炭治郎显得十分失落,低低垂下头。不过随即他又打起精神来,挤出笑脸向岩胜道谢。

“真的很感激岩胜能把我们救下来,倘若没有您在的话,恐怕我们已经……”炭治郎目光流露出感激的神色,随即流露出一丝苦笑,“虽然很令人伤感,但这也没有办法……今后时间还很长,我会和祢豆子再次建立出美好的回忆的。”

岩胜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任何话。

 

2

已经近乎傍晚。两人同那对兄妹告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缘一跟在岩胜的后面,亦步亦趋。他看着岩胜长长的蓝紫色发尾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投射出星光般的色彩。

他能感受到岩胜心情有些低落。

“兄长不要太过自责,情况太过危急、月人又出现了新的形态。祢豆子和炭治郎平安无事,现在这已经是最值得庆幸的结果了。”

岩胜回过头,他眼神复杂地瞥了缘一一眼,眉头微微皱着。随即他目光游移,又转过身去,加快步伐离开了,只留缘一独自静静站着。

缘一看着兄长渐渐远去。

他的兄长,自从这一年的冬天过去之后便变得越来越奇怪。他究竟哪里反常,缘一很难描述和总结出来。但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兄长正在与自己渐渐远去,而他至今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懂兄长所思所想。

 

3

岩胜常常在想,为何自己要与缘一伴生。自己有什么价值存在。

悲鸣屿老师发现他们两人之时,两人便是紧密衔接的连生体刚玉。红紫两色晶体对称凝集

他们自凝结成晶、诞生于这世上的最初的起点时,互相只有彼此。

完美对称的、紧密伴生的刚玉共生体,被老师温柔又残忍的分割撕裂开来。他们由一分二,自此亲密无间的手足便产生了裂痕,再也无法心意相通。

岩胜不知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还是让人遗憾的事。

他们是最相似又最不同的双生子。

缘一是莲花刚玉,粉橙色的晶体晶莹灿烂,在阳光下照射出火一般耀眼的燃烧色泽。他那层层叠叠的浓密长发如同鲜艳的复瓣花朵,随风涌动着炽烈的光辉。

而自己,虽然同样也是刚玉,却远远没有那样耀眼美丽的光辉。他没有蓝宝石那样湛澄如同海洋的色泽,更没有红宝石那般血一样的惊艳——他体内的矿质交缠混杂着两种微量元素,红蓝掺杂着,混合出一种诡异的深紫色来。

深紫色的刚玉,哪怕他和缘一的硬度相同,可他也不过是一个丑陋的杂种。

每一年的冬天都很难捱。

每到冬日的时候,匮乏的光照总是让岩胜昏昏欲睡。他本能的渴求着阳光,就像趋近热源的猫那样不由自主地渴望着缘一。稀薄的阳光透着缘一那火红的长发照射下来,给岩胜带来灼眼阳光的错觉。他贪婪地渴望靠近缘一,就像被火焰灼伤的秋蛾。每个冬夜,岩胜都瑟缩着蜷在缘一的怀里,他唾弃着、反胃着,却不能自已地缩进缘一的怀抱里。

 

两人的色泽品质不一,甚至连所拥有的力量都天差地别。

明明都是刚玉,硬度是一致的,但是他们的战斗技巧可谓是云泥之别。

由于所谓“双子的默契”,他们不得不被分到同一组战斗组之中。自己无数次被月人的攻击所重创,那丑恶如同毒液的紫色晶片从自己的身体上爆裂开来,细碎铺散到草地上。

但是他从来没有丢失过哪怕一片身体。

他的胞弟,那强大的如同太阳一般的缘一,一定会将所有的月人驱散。

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了。岩胜无力地瘫倒在草地上,如尘埃那般卑微仰视着他的胞弟挥刀的身姿。缘一的身姿是那样矫健,在阳光下如同一汪鲜血滴进岩胜的眼睛里。

接着缘一会走过来,拾起岩胜残缺的肢体,弯下腰来抱起他。

阳光透过缘一那赤色的晶体,让岩胜感到眼睛刺痛。

“兄长还请多加小心。您的晶体颜色是月人十分喜爱的,今后要以保全自身为优先。”

啊啊,的确如此。

岩胜看着月人逐渐消失化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自己唯一的价值恐怕也只有让月人偏爱些了。

岩胜自嘲地想到。

 

 

4

缘一想着因失去身体残片而丢失记忆的祢豆子,又回想起今日傍晚兄长那复杂而细腻的眼神,他感觉到非常诡秘的不安。

他起身,光裸的脚掌滑进轻巧舒适的平底鞋中,他合着夜色前往兄长的房间。

这是一段并不长的连廊。他合着夜色慢慢走着,轻薄的月光将墙壁染上了淡淡的紫色。缘一喜欢这个时候,这细腻的紫色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兄长。

他听见细微的碎裂声。这声音如同玉石轻轻磕碰月牙,如冰碎随着水波撞向海岸。

他推开兄长房间的门,门没有锁。

他的兄长,倚靠着床坐在地板上。坐在一地的星河碎片之间。

岩胜肢体破碎着,双腿和左臂都被切割打碎下来,蓝紫色的刚玉碎片细腻而均匀的铺洒下来,像天边的银河星屑那般浸染着静谧愁思。浅紫色的月光投射下来,经过宝石晶体的折射之后凝聚出更加惹眼浓郁的华美色泽,如同将天边的月牙摘下来却随手丢弃在地上。

缘一看着这近乎惊悚却又足够惊艳的景象,观察着他的兄长。

岩胜唯一还残存完好的肢体,他的右手,捏着一把他惯用的长长刀刃。

缘一走上前去,他小心翼翼地躲开地上的月亮碎片,静静地、慢慢地走到岩胜面前,他蹲了下来。

岩胜似乎很疲倦,低着头发呆。当缘一接近他、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岩胜抬起头来,微微牵动身体。他的左臂肩膀的断面很平整光滑。深紫色的宝石割面如一盏镜子,预示着什么不可规避的可怖结局。

岩胜抬头看着他,他眼神依旧是缘一读不懂的复杂。紫色的宝石嘴唇嗫嚅着。

“……缘一,你来了。”

他听见自己的兄长疲惫地低声说道。

 

 

 

5

岩胜有很多想和缘一说的。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如果你当时在场的话,一定能做得更好,你会把一切都完美解决。祢豆子不会丢失掉身体,不会令人遗憾的失去记忆。倘若当时在场的人是你就好了。如果自己不在就好了。

傍晚的走廊上,岩胜瞥了缘一一眼。口中酝酿出无数卑劣痛苦的质问和自嘲,这些淬毒的诅咒渴望着倾泻而出,让岩胜感到恶心想吐。

面无表情的、平静的缘一。他依旧无瑕而美丽,火红色的长发在夕阳余晖的投射下宛如太阳。

仅仅是看着缘一那赤色的身体,岩胜就感到无限向往和憧憬。

最终岩胜转回身体,他什么也没说。

在那个晚上,岩胜在房间内踟蹰,内心被苦难所灼烧。

自己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善妒。岩胜感到羞耻愧疚,却又无法克制着对缘一的痛恨。

他无数次祈祷乞求着,如果缘一不存在于世就好了。如果两人不是双生刚玉就好了。如果缘一被月人带走就好了。

他那可怖的、令人作呕的丑陋祈求没有任何神明回应。他还是那样高洁,那样关心自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更衬托着自己像卑微到尘沙中的蝼蚁。

岩胜意识到,这是永远不可阻止、漫长而窒息的自我折磨。他渴望从中解脱。

唯一的方法只有一个了。

月牙爬上梢头,寒冷的清光照映在桌上,涂抹在那柄他惯用的长刀上。

岩胜颤抖着拿起刀,把刀刃从刀鞘中抽出来。锋利的刀刃如同一盏明镜,在月光下照射出他的面庞,映射出他那令人作呕的紫色。

岩胜用手指的指肚划过锋利的刀剑,他的指尖掉落了一点深紫色的晶屑。他扯起一个牵强的微笑。

只要自己能忘记他,不就行了。

 

 

6

岩胜坐在地上,他握住那柄长刀,手微微发颤。

他砍下了太多的身体部分。一开始他还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切割,从脚趾一点点往上削,溅起细细密密的深紫色的水花。

再后来他便狠下心来狠狠地砍着自己的肢体。他亲手将这令人憎恶的、深紫色的丑陋晶体敲击下来。每当一块晶体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从他的身体上剥落下来,岩胜就会有一种排出了污浊的释然,这让他感到些微的轻松。

就这样破碎掉吧,变成一捧无知觉无意识的灰土,也许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宝石的身体感受不到痛觉,岩胜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身体破裂而传来的脆裂和酥麻,这让岩胜感到上瘾。地上很快便铺满了细细腻腻的一层紫色晶砂。

他忘情地沉浸于这自我毁灭的祭典之中,直至左臂和双腿都被切掉。唯有右手和躯干完好无损。岩胜捏紧长刀蓄力,准备将自己的胸膛也击碎掉。

而当那一抹血橙一般的红色如同鬼魅般从门口飘入的时候,岩胜浑身卸了力气,那握紧的右手缓缓垂了下来,如同泄气地丧失了所有反抗的勇气。

名为缘一的鲜红色宝石如同恶魔一般诅咒折磨着他。即使是失去了如此多的身体,即使自己已经破破烂烂如同海边还未孕育成形的垃圾,他还是没能忘掉缘一。当他看到那一抹红色如同汹涌重叠的花瓣飞舞的时候,他依旧是会感受到那令人焦灼的痛苦。

他感到无可逃避的、无法反抗的漫长绝望,于是他像死尸那样静静瘫坐着。缘一没有说话,他拿来用藤条编织的筐,将岩胜的碎片收集起来。那些晶莹发亮的碎片互相磕碰着,发出沙拉沙拉的清脆声响。

缘一捧着满满一碗的月亮,将岩胜背了起来。

岩胜一反常态地非常配合他,他用那仅剩的右手亲昵而示弱地揽住缘一的脖子。这样的姿态显得两人亲密无间。

好像自从从混沌的双生晶体状态分开以来,两人从来都没有如此亲密过了。

岩胜突然开口,他似乎无法忍受如此静谧的亲密接触,打破了沉默。

“缘一……我忘不掉你。”

岩胜的头深深埋在缘一的颈窝里,他发出的声音很轻,很疲惫。那细腻而轻柔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悲伤和叹息,就像一只濒死的蝴蝶颤巍巍停在缘一的肩头。

他的步子僵了一下,随即他继续背着兄长向前走着。

缘一什么也没说。

 

 

7

“兄长,请您忍耐一下。”

缘一这样说着,用粘合剂仔细拼合着岩胜的身体。将那些暗紫色的晶体接回原位,再轻轻刷上细腻的白粉。

岩胜如同一件木头雕刻的娃娃那样僵坐着,乖顺而不发一言,像一件死物。

他的眼睛无光而涣散,紫色的眼球死死盯着缘一的手指,随他的双手而转动着。

缘一的手,纤长而漂亮。刷上白粉的手指上有十抹惹眼的朱色。赤红色的指甲如同燃烧的火在严胜修长纤细的腿上舞动着。

多么夺目的朱红色。像鲜血,像火焰,像太阳。

岩胜攥紧了双手,将紫黑色的指甲藏进掌心之中。

他突然开口了。

“缘一。”他的声音很晦涩,低沉的询问像刀刃摩擦在砂纸那般充满了不协调的前奏,“我们是兄弟吗?”

缘一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他微微抬头看着兄长,面色似乎有些不解。

他的兄长面无表情,木木地看着他。他的眼神让缘一感到陌生,他找不到以往熟悉的那轮月亮了。

“当然是,兄长。”缘一最后只能这样说,“我们从出生起便拥有彼此。我们以前是兄弟,今后永远都是。”

岩胜听到他这样说,嘴角扯出一个看起来非常疲惫的弧度。他流露出一个非常忧愁的笑容。

“这样就好。”

他听见岩胜这样说道。

 

岩胜的自毁实在是太过残忍而细致,修复花费了漫长的时间。缘一将最后一点碎片粘合好时,清晨的阳光已经从东方晕染开白色。那精巧的小小月牙被日光逼退,逃窜到天边的角落里,连银白的光泽都像生了锈那般黯淡了起来。

缘一将粘合剂和白粉收到一旁,为岩胜穿上鞋子。

他一手扶着岩胜的脚掌,将那指甲上染着紫色光泽的脚掌送进黑色的高跟短靴之中。

岩胜抬起头,愣怔着看着天边那黯淡的、即将逝去的残月。

他突然喃喃自语道:“月亮上是什么样的?”

缘一正在收拾残局,听到这话他停顿了一下。他扭过头去看岩胜。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岩胜的面容,只能看见兄长的背影。紫色的宝石微微仰头看着月亮。

他感到口干舌燥,沙哑的喉咙哽咽收缩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嗫嚅着,不知如何作答。

没有任何宝石知道月亮上什么样。月亮是遥远的,像银色的圆盘挂在天上。月亮很危险,有月人从那里前来攻击他们。月亮是未知的,没有人知道月亮上真正有什么。没有哪个被带走的宝石人能够重返到他们身边。

他的兄长真的就像月亮一样,虚无缥缈而又敏感自强。缘一不知如何回复才能安抚他。他想要说些什么,不然他的兄长好像真的会被带到月亮上去那样,随着晨曦的阳光渐渐消失掉。

但是缘一知道,兄长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是在询问他。他没有资格做出任何回答。

于是他只是沉默着。

 

“一定是……很寂寞的吧……”

他听见岩胜这样说道。

 

 

 

 

尾记:其实紫色的刚玉也归于蓝宝石的范围之中,本文中为了剧情需求没有描述这一点。

蓝宝石的哥哥也是灿烂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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